都格尔扎布,咸丰六年(1866年)生于美岱召村一个蒙古族家庭,云硕布氏。他的先辈世代施药、采樵、务农。由于家境贫寒,他从小就参加了农业劳动。成年后,因其心志要强,吃苦耐劳,所干农活质高量,得到乡人称赞。
青少年时代的都格尔扎布聪颖好学,在劳动之暇常到美岱召内向喇嘛师傅学习蒙古族历史、语文、医药等知识。经过几年的勤学苦练,掌握了蒙文的构字与文法。当他读了有关蒙文书籍后,思想认识上受到启迪,立志进一步深造,掌握更多的知识和技能,以拯救旗民贫困,谋取民族复兴。18岁时,他瞒着家人,偷偷乘坐本家族叔叔的煤车到归绥,托亲友推荐,进人士默特启运书院学习,因当时书院没有学生宿舍,他就寄宿西茶坊的朋顺召内,一面上学读书,一面给召内担水、扫院等干杂活。有时下学晚归,遇到厨房封了火,便以凉水拌炒面充饥。
在朋顺召寄宿期问,为了不干扰别人,都格尔扎布每天早晨天未亮就轻轻起床,把全院的垃圾打扫干净后,便以粗杆香火的光亮照明默诵课文,从不懈怠。经过几年的努力,都格尔扎布在启运书院,均熟练掌握了应学的蒙、汉、满文各门课程,毕业时被评为优等生。土默特衙署录用他为笔帖式,一直工作了16年。由于精明干练,忠于职守,40岁时被提升为骁骑校;未隔多久,又被提升为公中佐领;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又被提升为土默特右翼六甲参领,从此有了参与旗政的议事职权。
都格尔扎布参与旗政后,以广设学堂、造就蒙古族人才为当务之急。清末,在改良运动的推动下,启运书院改为土默特旗高等小学堂。都格尔扎布兼任该学堂堂长,亲自领导整顿教务,广招学生,到民国初年,这所学堂已成为归绥成效显著的正规高等小学堂了。民国五年(1916年)冬,教育部派视学来绥考察,该学堂成绩名列全区之冠。由该学堂培养出来的蒙汉族青年学生遍布京、津、沪、晋,有的还留学日本、法国。其中不少人在新、旧民主革命运动中成为骨干。与此同时,他还建议在包头镇设立土默特第三小学,采取半日制教学方式,解决了包头镇蒙古族儿童的上学困难。
光绪末年(1908年)清政府改编陆军,都格尔扎布被委以总办全旗军务,督练数年,终成劲旅。民国元年(1912年)秋天,又添练一营,以固防守。后来绥远境内土匪蜂起,各县均遭匪患,但凡驻有都格尔扎布督练过部队的地方,均安然无恙。这支部队后来改编为骑兵,俗称老一团,在剿灭土匪和维护地方治安方面起了重要作用。
都格尔扎布由堂长调任土默特旗的户司翼长后,适值中华民国北京政府把热、察、绥改为3个特别行政区。民国3年(1914年),绥远特别区拟把土默特旗左、右两翼原建制撤销,其原行政机构与全旗蒙民,分别由所在道、厅统一管辖。土默特旗上下得知这个消息,无不气愤,全体参领在议事厅商讨对策时,胆小怕事者,恐招惹祸端,便想委屈接受。都格尔扎布则挺身而出,对大家宣告:消灭土旗,绝不接受!他自告奋勇向中华民国北京政府告状,表示得不到合理裁决,绝不罢休!于是,当即筹措经费,派遣有一定活动能力和善辩的武尔贡与善写诉状的郭像伋2人到北京,经一年多据理力争,第二年得到北京政府批准:保留土默特旗的原有权利,改土默特旗为总管制,易机关名称为“土默特总管公署”。
民国4年(1915年)土默特旗兵、户两司机构撤销,改为财政、总务、教育等科股编制。都格尔扎布也由户司翼长改任财政科长。当时绥远都统潘榘楹正以“整顿土地”为名,清丈土地,滥收契税费,核发“乙卯大照”,侵夺蒙民租典“户口地”的权利。土旗各参领便联名申述,加以制止。都格尔扎布以垦务会办的身份,亲自到萨拉齐垦务局说明“户口地”典、租的区别,争回了萨、包地区蒙民“户口地”的永租自主权及收使过约、岁租等费的权利。
都格尔扎布由财政科长调任煤炭租税局长时,莅职驻萨。通过调查,对土旗五六甲蒙民疾苦深有了解,建议旗署成立蒙民生计处,开办实业,种植树木,牧养牲畜,发展生产,活跃经济,改善人民生活。
民国9年(1920年)绥远实业筹备处,以振兴实业,开发矿产为名,拟将土默特旗大青山的开矿权利收归他管。土默特旗署参领会议决定,推选都格尔扎布和贺色畚二位参领赴京诉愿。经过努力活动,得到圆满结果,保证了土默特旗原有的大青山矿产自主权。
民国11年(1922年),京包铁路修至包头二里半村,发生土地纠纷,土默特旗署又派都格尔扎布会同包头设置局调解处理。问题妥善解决后,都格尔扎布建议成立包头蒙民生计会,实施蒙租过约、岁租的手续及监督作用。经绥远都统马福祥批准,该会于民国12年(1923年)3月成立,都格尔扎布兼任第一任会长。
在包头蒙民生计会成立的同时,都格尔扎布建议利用土旗南海子渡口的税收和生计会的手续收入结余款项作为办学经费,在包头召院成立土默特旗第5小学。
都格尔扎布不仅政绩卓著,而且精通蒙、汉、满文,其著作相当丰盛。他曾纂修上起元明、下迄清光绪年间的《土默特志略》,虽然没有付梓刊行,但其中的不少资料后来被高赓恩总纂的《土默特志》和《归绥道志》吸收选用。他还以采编和翻译的身份参与了《绥远旗志》的纂修工作。晚年,他著述《蒙文汇通》36卷,详析蒙文的文法及其运用。此外,还用蒙文翻译了《四书集注》的小注,名为《蒙文四书集注残本》。当他翻译完《论语集注》、《大学集注》后,正在翻译《中庸集注》时,竟患病不起,与世长辞。
都格尔扎布勤俭朴素,食不加味,衣不重彩,平易近人,乐于助人。每当回美岱召村时,坐车到协力气村后便徒步自行,见了父老施礼,见了同辈问寒问暖,见了讨乞要饭的则博施银两。春节前夕,他天天上房观望,看到没有换上新窗之家,便派人赠予银两和米面,让其欢度佳节。有一年,村里贫苦农民安来旺过不了年,要卖妻子。此事被都格尔扎布知道后,亲自把安来旺叫到家里,劝安来旺不要卖老婆,没钱他给拿,没粮他给装,并一再安咐:什么时候过不去,就来找他,使一场妻离子散的惨景变为欢乐过年的气氛。至今安来旺的后代不忘都格尔扎布的恩情。民国16年(1927年)农历六月二十一日,都格尔扎布病逝于归绥,当其灵柩返回美岱召村时,沿途所经村庄的父老兄弟、妇女儿童,无不挥泪迎送。
(作者:包头市地方志办公室)(原载《内蒙古史志》2012年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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