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统一中国后,为消除匈奴对中原的威胁,秦始皇派大将蒙恬率大军10万北征。秦军击败匈奴后,在今河套以南地区(即今内蒙古鄂尔多斯高原与陕北地区)设置了44个县,并移民实边,从内地强征刑徒到“河南地”屯垦。第一个在史籍中留下名字的匈奴首领是头曼,学者们一般认为头曼这个名字是突厥语Tumen,意为“万”,或“万户”。匈奴的首领称为单于。 头曼单于无法抗御强大的秦军,只得率众北徙。蒙恬死后,秦朝大乱,诸侯并起叛秦,被强征戍边的士卒纷纷逃走。头曼单于乘机南下,重新夺取“河南地”。 匈奴单于的配偶称为阏氏,一般有好几位。头曼单于之子名冒顿,原先被立为储君。后来头曼单于所钟爱的阏氏生了少子,头曼遂有心废冒顿,而改立少子。大约是废长立幼不合规矩,头曼没有明目张胆地废黜冒顿,打算用心计除去冒顿。当时匈奴的东邻是东胡,西邻是月氏,都十分强大。头曼与月氏结盟,把冒顿作为质子送到月氏。质子实际上是人质,以保证结盟的可靠性。一旦匈奴背盟,月氏就有权杀死质子。头曼把冒顿送到月氏为质以后不久,就发兵进攻月氏。月氏大怒,欲杀冒顿。冒顿得讯后盗得月氏宝马逃归匈奴。 冒顿逃归后,头曼对他的勇气十分称赞,让他统领1万名骑兵。冒顿决心杀父篡位。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必须使军队绝对服从其指挥。冒顿制作了一种鸣镝,命令练习骑射时均以他的鸣镝为号。鸣镝所射的目标就是诸军射杀的目标,有不从者斩。 在围猎鸟兽时,冒顿常发鸣镝。凡不按他指示的目标发矢者,不论如何精于骑射,立斩不赦。为了考验部下对自己的号令是否听从,有一次冒顿突然以鸣镝射向自己的宝马。冒顿的左右随从中有些人知道这匹马深受冒顿喜爱,恐号令有误,不敢随而射之。冒顿为严格军令,竟杀死了那些不敢射的随从。后来,他又安排了一次考验。他竟把鸣镝射向自己的爱妻,左右随从中虽知鸣镝所指便是目标,且有过上次的教训,但毕竟这次目标是首领的爱妻,结果又有一些随从不敢放箭。冒顿没有宽恕这些仁慈的随从,下令把他们处决。 经过这样严格而非人道的训练,冒顿的部下终于明白,鸣镝便是冒顿号令诸军的信号,而鸣镝所指则是冒顿必杀的目标;无论是谁都不例外。任何人只要敢于怀疑鸣镝所指目标是否正确,便被视为违背军令,引来杀身之祸。 过了些时候,冒顿再一次把鸣镝射向自己所心爱的马。众将立刻一同发矢把这匹马射死。这次考验使冒顿知道,自己的部下成了一支有令必行、有禁必止的可靠的军事力量。现在他所需要的只是机会了。 匈奴人除了放牧以外,也常狩猎。狩猎既是谋生的手段,又是演习骑射技艺的机会。冒顿把杀父自立的念头埋藏得很深。虽然他一直在暗暗地准备起事,但却一点风声也不露。头曼对冒顿的异心也未警觉。当头曼召冒顿随同他一起出猎时,冒顿的机会终于到来了。他在狩猎途中突然把鸣镝射向自己的父亲,而他的部下毫不考虑这次鸣镝的目标是匈奴的最高首领,竟一起随鸣镝发箭射之,使头曼单于死于乱箭之下。杀死头曼单于之后,冒顿立即夺取了匈奴的统治权。为根除后患,他下令除去那位头曼单于所心爱的阏氏及其所生之子。诸大臣凡不听命者,也尽数杀之。 东胡听说冒顿杀父自立以后,派人出使匈奴,以武力胁迫匈奴把头曼单于的千里马送给东胡。冒顿召集群臣问计,诸将均以为头曼的千里马是匈奴的宝马,宁与东胡绝交也不能交出。冒顿不同意这种意见,认为保持与东胡的睦邻关系远比一匹宝马重要,遂下令把头曼单于的宝马送给东胡。 东胡得到匈奴的宝马后,以为匈奴惧怕自己,又提出要匈奴单于的阏氏。冒顿又召集群臣商议。诸大臣都很愤怒,认为不能答应东胡的无理要求。冒顿仍然认为用一名女子换取与东胡的和平是值得的,遂把这位阏氏送给东胡王。 东胡王把匈奴的忍让视为软弱可欺,举兵西侵。东胡与匈奴之间有大片空旷土地,广约干余里。东胡王要求匈奴承认这片弃地属于东胡。冒顿向群臣征求意见,大臣们均认为此地处于两国之间,不涉及匈奴根本利害关系,给不给东胡无关紧要。冒顿大怒,认为土地是国家的根本,如何能轻易让人。遂下令处决主张放弃这片土地的大臣,立即出兵征讨东胡。东胡王轻视匈奴,没有防备,被冒顿一举击破。匈奴掳获了大批人民畜产,变得强盛起来。 冒顿利用秦汉之际中原大乱的机会,集中力量先击败月氏,然后南并楼烦,又重新占领蒙恬设县的“河南地”,拥有“控弦之士”30万,成为威胁中国北方的强大武装集团。冒顿单于的故事在司马迁的《史记?匈奴传》中有详细的描述,它向我们展现出一幅匈奴的风俗图。头曼单于在谋杀自己的儿子冒顿时毫不怜悯,而冒顿在计划复仇时对自己的生身父亲亦无眷恋之心;而冒顿单于为了训练部下,不惜以自己的爱妻为靶子;这一切都说明在匈奴的显贵家族中,与王权相比较,亲情显得很淡薄。匈奴贵族虽然钟爱好马、美女,但对立国之本—土地和牧场却更为看重。匈奴贵族对自己部下有生杀大权,匈奴将领用鸣镝指示目标的办法在战场上号令着诸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