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在土城子村,村中有一条河,名唤梨花河。在夏秋季节,如果梨花河上游没有雨,河水清澈而不湍急的时候,人们踏着深稳的过河石也可跳过去。或者挽起裤腿,在水流平缓的地方蹚水而过,这也是可以的。但到了春季开河、初冬封河期,刺骨的冰水不再适宜蹚水的时候,河道两边就一直有想过河的人等着。遇上赶着马车或者穿着雨鞋的人,即使互不认识,也会主动地拉着或者背着人们过河的。这种淳朴的民俗民风一直沿袭下去,形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美德。我最喜欢冬天,因为梨花河结了厚厚的冰,我们再不用因为过不了河而发愁,即使一人出门,只要不掉入冰窟窿,大人们也不会太担心。
后来梨花河两边的人们为了走亲访友和学生们上学方便,搭起了一座简易小木桥,步行的人可以通过,我们去舅舅家也方便了许多。不知过了几年,也不知哪年夏天发了一次山洪冲垮了木桥,人们过河又回归到过去的模式。再后来,我离开了曾经生活的地方,去看望舅舅就直接从三道营火车站或者安居火车站那里走了,不再过梨花河了。
前些年,我开车回去看望已经80高龄舅舅的时候,为了寻找过去的记忆,我特意从110国道梨花镇路口下来,绕过武要古城门楼,径直北去。顺着水泥路远远望去,一座结实的混凝土五孔桥横卧在梨花河两岸。我不禁欣喜,踏着刚停歇的雨脚,弃车而行。
我漫步桥上,雨霁天晴,西下的太阳从乌云里钻了出来,挥洒在梨花河两岸零零星星的芦苇和河草上,河草里的小黄花绽放如初,苇草轻点着草尖,仿佛招呼着阔别多年的我。我仿佛看到了表妹们在河滩中采摘野花,表弟们在河中间摸泥鳅的场景。我多么想再让舅舅追出来到河边把我们逮回去训斥一顿啊!此情此景,望着桥下的流水,我不禁有“逝者如斯”的感慨。近半个世纪对于梨花河的记忆,依然历历在目,从过河石到独木桥又到了两辆汽车可以并列通行的混凝土大桥,我感觉到了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感觉到舅舅家不再遥远!
带着我的遗憾一直过了近四十年,探险之心一直鼓励了我近四十年。虽然我早已经过了那个顽劣的年纪,但好奇心驱使我终于在不惑之年约表弟上了一次黑山。但我最终还是没有找到那些神秘的洞穴和悬着的石棺。
原来破破烂烂的土城子村也变成了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农村,家乡的人民挖掘了历史文化,原来我曾经避雨的窑洞正是过去人们在武要古城城墙下挖的赖以生存的家。喜欢追根溯源的我顺着武要古城广场转了一周,简直是一个文化长廊,关于黑山和梨花河的记载,我抄录如下:
“黑山,亦称小阴山、九焰山,海拔五百四十余丈。山体草木丰茂,风景秀丽,后因战火焚燃,林木尽毁,遂成黑色,故名黑山。山中祥云、黑风、无底诸洞凡九十九处,跑马道、点将台等征战遗迹至今存焉,相传为樊梨花屯兵戍边之地。其巾帼英武之事略,历千年为乡民所乐道也。凭山巅北望,黑山诸峰携武要北原遥相呼应,九十九洞、与九十九泉天缘巧合,造化之功,叹为观止!”又据武要古城文字记载:“古城水绕山环,水曰金河、或名芒干水、大黑河,为黄河十八支脉之一。史载河面芦苇森森,人称芦花河;又因樊梨花之故,遂名梨花河。”
(作者系内蒙古敕勒川文化研究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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